“为什么魔女是你啊?难道你其实是女人?”杜赫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蓓尔德。
“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吧,所以被人认作是女性。”
米莉特忍不住偷笑,她悄悄地对着杜赫说:“他从小到大都有被别人认成女孩子搭讪过,然而他本人也乐在其中,经常耍着对方团团转。”
“哦豁~”杜赫揶揄地笑,但蓓尔德却仍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。
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利奥跳着举起了手,他充满好奇地说:“利奥知道有一种魔法,可以变换性别,师兄哥哥,你是女装大哥哥还是男姐姐啊?”
利奥的语气天真无邪,但在他把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,杜赫差点要笑喷出来。
蓓尔德笑着将视线移到利奥身上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他冷笑了一声,随即故意伪装成女性化的声音,还对着利奥抛了个媚眼,十分做作地说:“你猜呢?人家说不定是女孩子呢,那小魔头你会改改对人家的恶劣态度吗?”
“利奥哪里恶劣了?我很尊敬米莉特前辈,自然也会尊敬她的师兄,师兄哥哥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?”利奥以同样的态度反制。
“小魔头我今天还治不了你了,你杀我这笔账还没算呢,你以为变性别的魔法我真的不会吗?虽然还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,但我相信可爱善良的你,肯定不介意成为我的第一个实验品吧?”蓓尔德笑意中隐含着怒火,他勒起袖子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。
杜赫还在看戏,却听见米莉特仿佛是刚想起来一般地说:“啊,说起来蓓尔德以前将一整片草原的动植物都公母雄雌互换了,结果导致草原陷入大混乱,周边的环境和城镇全部遭殃,如果不是师父去得早,恐怕还会演变成国家级骚动。”
“那不是特别糟糕吗?为什么不早说——”杜赫在心里叫苦,他们俩不吵了就准备动手,两人都掏出魔杖,凝聚起周围的魔力,气势汹汹,丝毫不打算客气。
“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!”魔法即将形成,已经来不及制止他们,情急之下杜赫对着两人大喊,契约的力量生效,让两个人都被迫停手,僵在了原地。
“阿尔贝托!上——”
阿尔贝托将满脸不开心的利奥重新拎了起来,杜赫则是拉住了怒气冲冲的蓓尔德。
“米莉特,你以后少跟他打交道,那家伙以后绝对会对你做出很过分的事,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。”蓓尔德小声对着米莉特说。
“你是我爹吗?抛下我独自离开的人没资格管我,”面对蓓尔德的教诲语气,米莉特态度冷淡,“利奥不是坏人, 而且现在和他相处的是杜赫。”
杜赫推开蓓尔德:“你俩怎么开始吵架了?吵架的人太多我管不过来啊!”
“抱歉。”米莉特率先道歉,语气沾染上了一层失落和伤感。
“所以我才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啊。”蓓尔德也面露歉意,不知道是对米莉特还是对杜赫,也许两者都有,他的态度软和下来,但嘴上仍然在找理由。
“总之,我这次来原本就是想找魔女解开米莉特身上的诅咒,现在诅咒解开了,暂时也不会有人追杀你了,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,至于你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多管吧?你就好好地活下去吧,有事再找你,没事我不会随便用契约的。”
杜赫本意是想让蓓尔德放心,以表示他诚挚的感激之情,然而蓓尔德得寸进尺的笑容却表示他在打着某种小算盘。
“这么久没见面,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?我帮了你那么多,不得感激感激我?”
“你想要什么?”
“爱丁伽特王国的国王下周要召见我,我不想去,你作为我的代言人去吧。”
“哈!?”
“没事,我跟国王老熟人了,你无论怎么出糗他都不会有意见的,放心大胆地去吧!”
“问题不在那里啊!”
“你不愿意?”
“鬼才愿意!”
“那我就开出更有诱惑力的条件吧,”蓓尔德眼底放光,笑容更加肆意,他的眼神让杜赫打了一个寒颤,“如果你替我去,我就告诉你米莉特剩下其他所有灵魂的所在地。”
“你早就知道!?”
“不,我只是刚刚想到了新的手段。”
如果米莉特的七个灵魂分别在七个攻略对象身上,那么其中就会有两个隐藏角色是杜赫不知道的。如果有蓓尔德能帮他确定位置,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蓓尔德知道他现在最迫切的需要,才故意用这种情报引诱他。
“可恶,那行吧!”杜赫恶狠狠地说,勉强和蓓尔德达成了交易。
确认了觐见国王的时间地点后,蓓尔德给了杜赫一个熟悉的小玩偶,说是出示这个就能进王宫见到国王。除此之外这个小玩偶同样也能发挥魔杖的作用,是杜赫曾经用过的那个,蓓尔德说也许他会需要魔杖,于是就随手送给他了。
学习训练魔法的时候,格提伯特都是直接教的不用魔杖的魔法,杜赫也都学会了,但在之后练习高阶魔法时,就能明显感觉出魔力难以凝聚到一起。游戏里米莉特是直接用魔力凝成的圣剑作为魔杖,但杜赫在一般情况下召唤不出米莉特的圣剑,只有那一次他失去意识暴走的时候,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圣剑的存在。
杜赫正有找把魔杖的打算,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形式得到想要的东西。虽然这东西形状有点一言难尽,但看得出来蓓尔德是真的很喜欢玩偶,他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杜赫,虽然应该有米莉特的原因在,但那也说明他其实是个大好人吧。
而且那时刚穿越过来的时候,蓓尔德说愿意给杜赫再找另外的身体供他栖息,当时杜赫正处于人生地不熟的焦虑中,完全没有办法去认真思考,但其实也许他的提议还算不错?
现在回想起来,蓓尔德虽然看起来是像是反派设定,但实际上不是超级好的人吗!?难不成蓓尔德才是他真正的外挂......不对,他怎么还在想这些。
“为什么拿这种眼神看着我?爱上我了吗?爱上我就让我研究一下你的身体。”蓓尔德注意到了杜赫热切的目光,他笑了笑,魅惑的眼神砸向了杜赫。
“只有这个,恕我拒绝。”
在蓓尔德离去之前,杜赫拜托他暂时看管一下利奥,着重强调了让他们俩不许打起来。蓓尔德有些不乐意,但杜赫请求他了,于是他也就答应了。
因为杜赫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,好不容易让米莉特醒过来了,他一定要让阿尔贝托和米莉特单独说上话,米莉特也同意了。如果阿尔贝托知道米莉特没有死,一定会很高兴......因为那是他喜欢的人。
“阿尔贝托,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不是米莉特,但我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告诉你,其实米莉特本人的灵魂仍然还在,所以她并没有死。”杜赫牵住了阿尔贝托的手,神情十分认真,阿尔贝托正想开口,只见杜赫继续说道,“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对她说,米莉特她也很想和你说说话。”
“米莉米......还活着。”阿尔贝托神情微微变化,眼底的惊喜逐渐显露。
“对,她还活着,我只能通过和你肢体接触的方式,让你能够听到米莉特的声音,虽说我也很想让你们单独说话,但我只能在这里当个电灯泡,抱歉了。”
杜赫低下头,他不敢去看阿尔贝托的表情,却听见一声轻柔的“不要道歉”。
“阿尔贝托?真的是阿尔贝托吗?”米莉特带着哭腔喊道。
“米莉米......你在哭吗?”阿尔贝托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,语气也有些激动,和平时的波澜不惊相比有了些微的变化。
“只是见到许久未见的故人,很激动罢了,自从战争开始你被派到北边去后,我们就再没见过面了吧,后来我就死了,更没见面机会了。”
“对不起,我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“让你担心了反而其实是我的错,抱歉。”
“不,是我的......”
米莉特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好不容易重逢,还是不要用道歉开头了吧,杜赫也不想听我们在这里互相道歉吧?”
突然被提到,杜赫愣了愣,他抬头对上阿尔贝托深邃的眼眸,那双眼睛流露出极致温柔宁静的目光,杜赫心里感到了一丝微弱的绞痛。
“米莉米,是谁杀了你?”
米莉特停顿了一下,随后继续说道:“重逢还是不要提这些悲伤的事了吧?那些事都已经无所谓了,至少我现在过得还挺开心的~”
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,聊起了过去在学院时的生活,其中有杜赫知道的,也有他不知道的。他们似乎都对米莉特死后最近发生的事情避而不谈,杜赫没有去思考究竟有何深意,他似乎将对话听进去了,又似乎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,又或者说是逃向了远方。
“你救我一命的恩情,我还远远没有能够报答,米莉米,我该如何是好?”阿尔贝托非常困惑,他的语气带有求助的意味。
米莉特温柔地否定:“你能够在我最艰难的时候,陪在我的身边,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报恩了,所以请不要说报不报恩这种话了,你是我最忠实的友人啊。”
阿尔贝托愣了愣,尔后他微微一笑,那笑容被杜赫尽收眼底,他不想去看,但却收不回视线。
“米莉米,你觉得,爱是什么?”
“爱?每个人心目中的爱不一样吧,只要付出真心我认为就是真正的爱。”
“如何判断自己是否是爱上了一个人呢?”
米莉特陷入了苦思:“阿尔贝托会思考这种问题还真是少见呢,我记得你呆在学院里不动都会有陌生人来向你表白,那时你都没有去理会她们,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吗?”
“我想,也许是的,”阿尔贝托迷茫地说,“但那个人告诉我,是我搞错了。我不明白。”
“顺着错误的爱走下去,不也挺浪漫的吗?也许我谈论这些挺奇怪的,毕竟我没有恋爱过,结婚还是假结婚哈哈哈,”米莉特自嘲地笑了笑,“但我认为爱不分对错,只要在不给他人带来困扰的情况下,将你的真心展现给对方,对方一定能够理解的。”
阿尔贝托怔住了,他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笑了笑:“谢谢你,米莉米,愿意为我解答疑问。”
“你很少来问我这些呢,在学院里你也总是只说几句话就走了,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跟我说话。”
“没有,我只是表达能力比较差......”
“那你表白的时候可要花一番心思了。”
阿尔贝托点点头。
“你不用担心我,谢谢你一直关照杜赫,接下来也多多指教了,我会在你们俩背后加油的。”
阿尔贝托和米莉特只是叙了叙旧,并没有谈论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,但对于他们俩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,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。
敏锐的米莉特察觉到了阿尔贝托的站立不安,以及他目光真正所指向的那个人,还有他快到嘴边的话语,于是她结束了话题,她能做的只是在心里默默为友人送上祈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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